道:“轻敌冒进之过,末将认,是末将小觑了天下英雄,一将无能,累死三军,但是陛下,诸公,此次臣原本至少也能带回一半以上的人马撤回南皮,进而守住南皮,是夏侯惇因私仇有意陷害于臣,害我全军一万多将士尽数枉死。臣请天子于诸公将夏侯惇斩首示众,传阅九边,臣愿随夏侯惇同死,以谢三军将士。”
这话,说得实在也是有点太直白了一些,而且居然敢直接堂而皇之的劝说杀夏侯惇,谁不知道夏侯惇是曹操的左膀右臂呢?
以至于这话放出来,好半天都没人敢接话,还是郭嘉不疾不徐的温声细语道:“魏延啊,你这话说的就纯属是胡说八道了,你大老远的从南皮都跑到邺城去了,我问你,可是奉了杨太尉的命令?”
就见杨彪此时面色已经阴沉的几乎要滴水,铁青铁青一片,却也是什么都没说。
魏延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。
“那,可是奉了魏公的命令?”
“没有,我早就说了,我是自行其事。”
“既是自行其事,你损兵折将与夏侯将军又有什么关系呢?莫非他主动攻打你了?至于你说他救援不利,我事前已经问过夏侯将军了,他说他本来也不是去救援你的啊,他当时是奉了魏公的命令,是作为先锋去攻打邺城的,军贵神速,又不知道你是哪冒出来的,所以,你是要我来治他一个救援不力的罪名?”
魏延闻言,却是答非所问,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郭嘉,而后道:“郭廷尉,此事的是非曲直,我相信你与诸公都应该是心知肚明,我倒是想问问你,身为朝中九卿,我大汉事实上的法家魁首,到底算是汉臣还是魏臣?”
郭嘉闻言也不尴尬,这话,平时吵架的时候听得多了,他都免疫了:“魏公也是汉臣,我郭嘉永远都是朝廷的人,倒是你,目无朝廷法纪导致兵败损兵折将,却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诬陷此次攻破邺城有功的夏侯将军,现在还在这里说什么魏臣汉臣,挑拨魏公与天子的关系,又是谁人指使?”
“你……”
魏延一时词穷,他毕竟是一介武夫,平时吵架的时候少打架的时候多,见这郭嘉如此干脆地倒打一耙,顿时就涨红了脸,恨不得破罐破摔的干脆给他一拳砸到他脸上打他个满面桃花,却是终究不敢放肆。
见状,郭嘉笑笑道“陛下,诸公,我看这魏延的狡辩之词不听也罢,军中的军纪军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,此案事实清楚,罪证清晰,此人不杀,不足以平息军中愤懑之心啊,荀令君(荀悦,中书令)的意见呢?。”
郭嘉是廷尉,尤其是在天子改革之后,执行之权利已经尽归尚书台,而他又是分管刑名的尚书,本人也是祭酒出身,这件事情上,实在是没人比他更有发言权,而他的意见,除非是有着极为正当的理由,否则荀悦和杨彪也是不好反对的。
此时只要荀悦点个头,这魏延就死定了。
见状,杨彪终于开口了,道:“魏延有罪,这个他自己也是承认的,是否是罪该问斩,我以为或许还要商议,但不管怎么说,作为被控诉的另一方,夏侯惇难道就无罪了么?正好此时他也在京中,何不将他也召来议一议呢?”说罢,杨彪又转向了端坐于高处的刘协:“天子以为呢?”
刘协今天看得津津有味,却是打定了主意不跟着掺和,开口道:“诸公该怎么议,就怎么议,就当朕不存在,难道没了朕,朝廷就不运作了么?”
正好借此事检验一下,这朝廷没有了自己这个君主到底能不能行,如果不能行,趁着这次迁都的机会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行。
这样才能君主立宪么。
而既然天子都已经这么说了,作为中书令的荀悦,自然也就没了插口的余地,干脆眼观鼻,鼻观心的当起了木雕。
顺便说一下,荀悦平时在天子不在的时候,开会都是很活跃的,而经过刘协一系列的骚操作之后,刘协在的时候,他却是已经很少发表意见了。
而刘协呢,以为荀悦一直都是这样的,自然就很开心了。
说回眼下,众人见刘协居然给出这么个回答,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,而天子高深莫测又都是众所周知的,这……莫非是憋着什么招呢么?
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,将夏侯惇给叫来了。
见杨彪还要开口,却是刘备给了他一个眼神,抢过了话茬问道:“元让,魏延在御前状告你故意陷害他,借刀杀人,不知可有此事啊?”
“回皇叔的话,没有此事。”
魏延蹭得一下站起来吼道:“夏侯惇你放屁!敢做不敢当么?我军一万多人还没死干净呢!”
夏侯惇闻言,不屑地冷笑道:“我军当时是奉命攻打邺城的,碰巧遇到了许攸,我便使了个调虎离山之计,想将其引得远一点,谁知道正好碰上你,我哪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魏郡?”
却见杨彪冷哼一声道:“这么说,你是见死不救喽?”
“是啊,我是奉命攻打邺城的,又不是他的援军。”
“你……简直荒谬,难道魏延及其麾下兵马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