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楚善登来找你,人就在门口。”古琴月一脸不愿意的样子。
“就算不称他大师伯,也叫声昊元神君吧?”庄清云路过她身边,嬉皮笑脸地捏了捏古琴月的脸。
“他是你的昊元神君,又不是我的。”古琴月双手叉腰,对着捏了一下她的脸,就一溜烟跑掉的庄清云大声叫道。
“拜见师伯。”庄清云的弟子礼,一丝不苟。“大师伯请上座。”
“你是主人。你坐。怎么,还和你师伯如此客气。”楚善登十分知趣地坐到了主宾的位置上。
“师伯有什么吩咐,您叫我去就好。劳烦您亲来,弟子失敬了。”庄清云坐直身子又要拜。
“清云,我不是说了嘛,你什么都好就是礼太重。以后没有外人,和师伯不许这样。”自在得意地抚了一下,胸前三缕已经灰白色的胡须,楚善登随意地说到,“许久没见你师父了。前面去探望他,路过你府上,顺路看看你,讨杯水喝。你不见外就好。”
他话音刚落,一个年轻的胡姬已经轻盈地走到他面前,奉上了冠燕峰特有的仙水泡制的贡茶。
茶过一巡,楚善登拿出上次庄清云请教他的金丹放在桌上。“你炼的丹,我细细研究了几日,越发是觉得你不得了。这才多少时月?也没人教授,仅靠看书自悟,你就能炼出此等品质的金丹来。这些金丹,若不是强用佛法去炼制,而是改用你道家的修为,或者已经能炼出不下于我巅峰水平的成品了。说起来,你只有一点没想到—佛法平和宏大,道法致精致奇。两种修行方式不同,炼出的丹药,效果自然也不一样。所以,你要么就改方子,换用平和点的材料,再以佛法炼丹。出品的效果,可能不会即见功效,却也温和长远,会是个稳进的上品。要么还是这个方子,改用你的道家修为导灵,料想必能出品更高品质的金丹。”
之后楚善登又就炼丹的心诀紧要仔仔细细和庄清云说了许久。他炼丹大家的心得,万年无数炼制的经验,化作一番深入浅出的道理,说得庄清云心中佩服,赶紧强记默诵下来。
一个多时辰过去,楚善登说完炼丹,又轻松随意地夸了几句茶水,就准备告辞。庄清云心里明白,他肯定不会是为了来教自己炼丹,或者为了这几口茶,来找自己的。甚至连看望后山的师父,多数都是为了找自己谈什么事做的掩饰。
“师伯一番教导,弟子在炼丹术上的得益,贵比千金。知道师伯不是贪图财物的人。若您喜欢这水,我以后差人,每天给您送几桶。若是不足,您随时叫他们再加。孝敬您一些清水总不是俗事。望请笑纳。”反正他爱说不说,要庄清云主动去问他,也是不可能。
“你这话说的就没道理了。师伯喜欢你的仙水,就不许我常来啊?还要你差人每天送去我那。若是被人见了是说我贪心,还是叫人怪你和我生分啊?”
“师伯教训的是。您以后常来,我也经常去拜访看望才是应该。”庄清云心中一笑,真是小狐狸碰到老狐狸,论装模作样,虚情假意自己到底还是输了半筹。
“你是我和乘风门下最得意的弟子,也是最有出息的。现在不仅管着京兆府,还兼任京畿道的副总管。这两个人的事你一个人担着,太辛苦了。来不来看师伯,不重要。只要你能担负起朝廷的重托,就是对你师父对我最好的报答。知道吗?”
“弟子谨遵师伯教导。”庄清云嘴上这样回答,心里暗忖,若不是自己天元师父,谁认你这个师伯啊。
“好了。我就先走了。你也歇着吧。公务上千万别累着自己。你是一府之主,要用好下属。有什么事,只拿主意,少自己跑。对了,以后府里的事,若有要协调六部,或者需要政事堂批复,就叫你那两个少尹直接来找我。只要是制度内的事,师伯能不依着你先办?军务上,我不懂,也就不多说什么了。只是想道理应该也是一样,不能让你手下两个中郎将闲着,却把你给累得半死。”
“师伯,说起参军府的事,我本就想去政事堂拜访,想请您得空帮我劝一下牛俾堂牛参将。不过是和琴月拌了几嘴,何至于要请辞?我这府里又不是陛下的凌烟阁,哪来那么多规矩啊?就是彼此说不到一起去,也不用辞职啊。他还是有能力的。”
“他的错,不是和琴月拌嘴。不敬主官,不从军令,这可是小事?不瞒你说,牛俾堂那股子牛皮糖的劲,到现在还不依不饶呢。孙司空岂是惯着他的人?前几日把他叫到政事堂,好好地训斥了一顿。要不是因为他叔叔牛晋澧马上要放马边疆为国效力,当场就要革了他的职。现在只是让他请辞回家反省,已经是法外开恩了。清云,你府里的规矩立的好。师伯也要遵守。这个事,你也别再提了。”
一通话说完,楚善登起身就往外走。到了门口,还特意笑着往院子的西侧看了一眼,才回头让庄清云留步,潇洒地御云而走。
“您就出来吧。躲那么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