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府,沉重的乌云压顶,不见天日。
往日里,丫鬟仆役穿梭往来,笑语喧哗,如今却一个个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正厅内,顾云汐的哭声如泣如诉,一声高过一声:“天儿啊!我苦命的天儿!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!你让娘以后可怎么活啊!”
林天面如死灰,呆坐在一旁,双目无神,仿佛丢了魂魄一般。
他引以为傲的才学,在冰冷的现实面前,摔得粉碎。
“老爷!您消消气,消消气啊!”
几个小厮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,试图劝阻暴怒的林少恭。
林少恭双目赤红,额头青筋暴起,一把将桌上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,碎片四溅:“孽障!孽障!我林少恭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!我的一世英名,全都被你毁了!”
他犹不解气,又将书架上的书籍、笔墨纸砚统统扫落在地,噼里啪啦的声音,如同惊雷般在厅内回荡。
林煜缩在角落里,大气都不敢出,生怕殃及池鱼。
他偷偷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天,心中竟隐隐有些快意。
就在这时,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,打破了这凝重压抑的气氛。
“姐姐,我回来了。”林萧肃的声音,在这死寂的氛围中,显得格外突兀。
他本是想来看看林安萍,却没想到,一进门就撞上了这番景象。
他微微皱眉,目光扫过狼藉一片的厅堂,心中了然。
林少恭听到这声音,猛地转过身来,如同被激怒的野兽,死死地盯着林萧肃。
新仇旧恨,在这一刻,如同火山爆发般,喷涌而出。
林少恭的目光,从林萧肃身上那身崭新的总旗服饰上扫过,胸中怒火更盛。
他寄予厚望的儿子,名落孙山,前途尽毁;而他一直瞧不起的“小贱种”,却步步高升,官运亨通!
这巨大的落差,如同钢刀一般,狠狠地剜着他的心。
“孽障!你还有脸回来?!”林少恭的声音,如同炸雷般在林萧肃耳边炸响,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。
林萧肃眉头微蹙,他本不想理会这无端的指责。
但林少恭却不依不饶,指着他的鼻子,破口大骂:“你个小畜生!看看你干的好事!你大哥名落孙山,都是你这个扫帚星克的!你还有脸回来?你是来看我们林家笑话的吗?啊?!”
污秽语,如同决堤的洪水,倾泻而出,将林萧肃贬低得一文不值,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。
顾云汐也尖着嗓子,加入了战局,那声音,尖锐刺耳,如同夜枭啼哭。
“老爷,您说得对!这小畜生,就是个白眼狼!他就是来看咱们笑话的!他巴不得咱们林家倒霉呢!”
林煜也跳了出来,指着林萧肃的鼻子,恶狠狠地说道:“林萧肃,你别以为你当了个小小的总旗,就有什么了不起的!在我们林家,你永远都是个低贱的……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林少恭打断了:“煜儿,别跟他废话!这种不忠不孝的东西,不配做我们林家人!”
林天虽然也对林萧肃充满怨恨,但他此刻更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,只是阴沉着脸,一不发,像一尊石雕般,死死地盯着地面。
林萧肃面对林府众人的谩骂,心头毫无波澜,他早就习惯了家人的冷漠和鄙视。
这些年,他在这林府,过得连条狗都不如。
“住口!”
林萧肃冷冷地打断了林少恭的咆哮,他实在不想再听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。
“怎么?你还敢顶嘴?!”林少恭见林萧肃竟然敢打断自己,更是怒不可遏,他扬起手,就想给林萧肃一记耳光,“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……”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……
……却不是耳光的声音。
林萧肃眼神一冷,右手闪电般探出,一把抓住林少恭的手腕,微微用力。
林少恭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箍箍住了一般,动弹不得,疼得他龇牙咧嘴,额头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敢……”林少恭强忍着剧痛,色厉内荏地说道。
林萧肃缓缓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锦衣卫总旗腰牌,举到林少恭面前,冷冷地说道:“林大人,您可看清楚了,这是什么!”
那腰牌,通体玄铁打造,正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飞鱼,背面则是一个“总旗”二字,在阳光的照射下,闪烁着冰冷的光芒。
林少恭被那腰牌震慑了一下。
他虽然官居太府寺少卿,但